引言
浅析古希腊时期,体育官职能的范围和重要性——体育官,古希腊语作“γυμνασ?αρχο?”,由古希腊语“γυμν?σιον”:学校、体育场,尤指体操学校和“?ρχ??”长官、主管者这两个名词组成。
因此,“γυμνασ?αρχο?”一词可以理解为主管体操学校者,本文将其直译为体育官。
事实上,体育官的职责义务范围并不局限于监管该市青年们在体育场内的身体操练和良好秩序,还包括提供体育场馆内的人们在运动前涂抹周身所使用的橄榄油。
筹办体育相关的节庆和体育竞技活动所需的资金,以及对赛会中取得优胜者的奖品等开支。
担任这一职务需要承担其高昂的费用支出,而这些费用对于普通公民而言往往是难以承受的金钱负担,也正因如此,担任体育官的一般都是城市中的富有者。
一、职能的差异
“体育官”作为古希腊官员的名称,其职能的范围和重要性在不同的城邦和不同历史时期具有很大差异。
在古典时代的雅典,每年都会从十个部落中各选出一位体育官组织火炬跑比赛,任期一年,该职位需要担任者有充足的资金来应对繁重的节庆仪式。
包括训练和资助一定数量的选手参加大潘那提亚、赫菲斯提亚、普罗米提亚和潘神节上的火炬跑比赛,并为他们提供所有必需品。
这实际上是一种对城邦的公益捐赠,因此,被授予体育官这一头衔的公民需要承担起城邦的这种强制性财*义务,这起初只是雅典要求其富裕的公民提供的公共服务之一。
类似于资助三层桨战船的船主和赞助悲剧演出的歌队长。在雅典以外的希腊城邦,体育官由公民大会选举产生,任期为一年,其任务繁多且因实际情况不同而稍有变化。
现存的铭文证据表明,希腊化时代的体育官的职责在于监督体育场的秩序和纪律,有时还需动用私人资金资助体育场的维护和举办节庆、提供健身所需的橄榄油等其他开支。
在希腊化时代的城市中,体育官也由原来的带有荣誉性质的头衔演变为一种公民职务,并作为富裕和有声望的公民将城邦公益捐赠这一手段作为*治工具的目的而继续存在。
在希腊化和罗马时期,体育场不仅仅是训练运动员的地方,而且也为一些非希腊人提供服务,成为城市文化和社会生活的中心。
操练所需的高昂费用,主要是人们在运动前用于涂抹身体的橄榄油和用于热浴的燃料,从而使体育官这一官职成为富人进行公益捐助的目标。
古代晚期很多授予体育官的嘉奖令也证实了这一点,担任体育官的多是这一时期的名人,他们属于国王的亲密随从,多是王室的*官、前士兵、战略家等。
希腊化时代的国王允许他们建立、拥有或监督体育场的秩序,以维持其良好运作,体育场将私人倡议与皇家控制相结合。
在希腊化时代后期,体育官也逐渐转变为一种主要针对贵族的荣誉性和自愿的财*负担。
富人多愿意担任这一职务,并在其任期内监督体操场内的活动秩序,使参加体操训练的人受益。
同时确保体育场这一城市的重要公共活动场所正常运作的连续性,提高社会的凝聚力和公民精神,并籍此提高自身的名声。
碑铭年,马其顿的主教卡利波利蒂斯和马卡罗纳斯在贝罗亚城发现了一座古代晚期基督教信徒的墓穴,覆盖在这座墓穴上的是一块巨大的白色大理石碑。
石碑上所刻写的是一则希腊化时代晚期马其顿王国贝罗亚城市的体育官法,这块石碑于发现后先是被转移到塞萨洛尼基的博物馆,再从那里被送到之后新落成的贝罗亚考古博物馆。
该大理石碑顶部有一道条状纹饰造型,石碑正面中部的铭文因自然侵蚀而严重受损,这部分铭文的内容漫漶。
石碑背部顶端的纹饰也由于已被侵蚀而无法辨识,留下的两个凹痕,明显是被用作墓穴覆盖物的结果。此外,整个大理石碑的表面和碑体两侧也都存在轻微损坏。
这块大理石碑正面高1.米,顶部宽0.米,底部宽0.米。在石碑的厚度上,顶部厚约0.米,底部0.米,最宽处约为0.米。
铭文字母高0.米,中部的铭文约0.米,石碑背面最后一行字母高度为0.01米,铭文之间的行间距为0.-0.米。
石碑正面有大约行铭文,但由于受到侵蚀,仅存6行,而背面则保留了全部行铭文。铭文书写的行款为成行成列。铭文记录了古代马其顿治下的城市贝罗亚的体育官法。
这一铭文最早由科马克识读并加以校勘后于《古代马其顿》上发表,路易斯·罗伯特对科马克提供的铭文副本提供了新的解读。
在此之后,古纳罗普鲁和哈佐普洛斯将该铭文收录在Meaethmata的第16卷中,附上了法语译文及注释,并对文本进行了详细的校勘工作。
总的来说,古纳罗普鲁和哈佐普洛斯的校勘和对铭文内容的还原与重建基于合理的文本原则,且具有说服力,故这一版本的铭文校勘更加符合其原始样态。
关于铭文定年,学界普遍认为这则铭文定年的时间下限应不晚于公元前年。铭文的定年按其准确性可分为“绝对断年”和“相对断年”两种定年方法。
所谓“绝对断年”指能够根据铭文中提到的执*官名或历史事件推断出铭文刻写的具体年代,与历史记载和传世文献可以互证。
另外,还可将铭文中出现的人名与铭文库中的人名相对照,若发现相同的名字且另一则铭文已被定年也可以作为证据,相对而言定年时间更为精确。
“相对断年”则具体指铭文的文字书写风格属于某一时期,对此只能做出时间范围上大致的判断。这则铭文适用于相对定年的原则,因为铭文中未提及可以直接获得年代时间的信息。
从刻写铭文所使用的文字风格来看,这种书写风格是在公元前年至年之间流行的。铭文中也没有提到安提戈尼德王朝治下的公历日期,但同样也没有提到行省下的年代日期。
因此只能将该铭文归于公元前-年期间,即马其顿的安提戈尼德王朝统治结束和被罗马征服之间。
二、希腊化时代的贝罗亚城
据传,贝罗亚城是以其神话中的创造者贝雷斯命名的,另一种说法是其得名于马其顿之子贝罗亚国王的女儿。早在公元前42年,修昔底德的著作中就首次提到了这座城市。
在阿吉德王朝时期,贝罗亚城在腓力二世和亚历山大大帝的治下有了极大的繁荣,是当时马其顿王国仅次于首都佩拉的第二重要的城市。
在希腊化时期,亦即安提戈尼德王朝统治时期,贝罗亚城社会发展迅速,公共建筑日臻完善,文化繁荣,达到了其荣耀和影响力的顶峰。
在此期间,贝罗亚成为马其顿联盟总部所在地,拥有自己城市的铸币并举办了名为亚历山卓利亚的赛会,以纪念亚历山大大帝,来自希腊各地的运动员到此地参加竞技比赛。
直至公元前年,罗马人攻入城中,贝罗亚向罗马投降,从此进入罗马帝国统治时期。
我们很难从现存的史料中发掘出有关贝罗亚这一特定城市的各行*机构的具体组织形式和公共设施的运作方式,而就希腊化时代诸城市的一般特征而言。
在城市组织结构方面,希腊化时代之后,随着亚历山大的征服,许多原本在古典时代的城邦开始向城市转型,民主制被君主制和激进民主所取代。
原有的马其顿的城市在地理空间上不断拓展,君主制也日益稳固并有了自身的基调和界限,于是城市的制度和设施也不可避免地逐渐背离了古典城邦的模式。
原有的各种管理和运行的机构也发生了改变,具体体现在其运行和职能方面的变化。
总体而言,这一时期这些城市的公民大会的大多数活动是仪式性和重复性的,但是公民大会的存在和对这些法令的颁布确实是对确保城市有效运行来说不可或缺的。
因为无论是节日庆典的承办、司法审判的进行和边疆的守卫都是城市本身所应该处理的事务。
一方面,除了希腊化王国的国王们在经济贸易等领域的各种内*外交手段,另一方面,还存在一些补充性措施。
城市利用富人的资源和财富,让他们担任负有公益捐助义务的官职,从而使城市中的公民从中获益。也可以说是富人和城市普通公民双方达成的一种互惠的妥协。
富人可以在城市中获得更高的地位和得到更多荣誉与尊崇,而城市的财*负担也由于富人的出资而大大减轻,从而保证了城市的正常平稳运转,尤其是在战争和物资紧缺的年间。
在公共领域内,城市也扮演着比先前更重要的角色,以教育领域举例来说,国家资助的训练不仅调整了教育的重心,并且与古典时期相比,大大延长了教育年限。
由于对公民兵需求的减少,“埃菲比”制度从雅典向外传播时发生了质变,这种*事训练的传统演变为担当起了文化机构的角色。
旨在培养社会精英,从*事训练的需要转变为面向18至19岁男性青年的体育和文化社团,成员自愿参加,最终甚至面向非公民开放。
并因此发展出一个名叫“奈俄伊”的团体,它的功能与埃菲比机构相似。
其次,公元前4世纪的雅典对教育的内容进行了激烈的争论,其结果导致了对体育场在形式上的变革。
体育场由原先的一个纯粹以摔跤学校为中心的社会-体育俱乐部转变为一种教育机构,非常接近于为12至17岁的男孩设立的那种得到社会认可的中等学校。
这种新型的体育场,由来自国王们或个人的馈赠建立和资助,由城市官员来监督,他们的作用可能主要是财务上和礼仪上的。
体育官或雅典和其他市镇的管理者,或是主要的专业人士,例如教授和监管少年儿童的教师和埃菲比的监管者。
这些体育场通过竞技、争取获奖以及让其成员参与节庆活动与城市生活相联系,在建筑上和文化上成了希腊城市文明中最典型的机构。
在财*领域,无论是从*治上看,还是从经济上看,城市的运转都不可能离开它的富有成员,城市大部分的公共财产还是取之于本地,用之于本地。
公共开支往往包括薪酬的支付、公共建筑和服务的维持以及节庆支出。城市一般都有公共金库,以便财务管理,但是这些金库也常常是入不敷出。
官职在社会上也可能被重新定义,官员们被认为应该负担其职司范围内的某些支出:这样做,他将会受到公共的奖励和荣誉。
因为他借此展现了这种显赫荣耀地位给他带来的重要社会影响。这种权宜之计被全部集中在富人身上和他们可以选择的捐助种类上。
要么用他们的财产在家庭内部进行炫耀性的消费,或者为了获得公共荣誉而将某些财富捐助给国家使用。而很多富人能够接受这种请求,而使城市不至于破产,依然保持正常的运行。
而变化的与其说是地方爱国主义的强烈程度,不如说是内部的权利关系,因为几乎没有一个公民大会有如今这样的地位。
它们在对富有的居民实行强制措施时,既不会所失大于所得,也不会降低一个国王或将*对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