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偶得闲暇,又恰逢美丽的生态城市---商河县张坊镇举办“秧歌与花海”乡村风情摄影大赛。兴致所在,遂与济南市几名摄友一起,奔赴商河县开辟了一次愉快的摄影采风之旅。
漫步美丽的大商河---许商故里,映入眼帘的是到处花开芬芳,姹紫嫣红,民俗文化也是璀璨夺目,令人大开眼界,美不胜收!当我们沉浸在花红柳绿,满室馨香的氛围中陶醉不已之际,又应商河县摄协的诚邀,来到了座落在风景秀丽的城区产业园之中的今朝酒业集团,进行摄影创作活动。嗅着厂区飘飘洒洒的白酒香浓气息,漫步游走于今朝酒业花园般的环境里,观赏泉水淙淙,湖塘锦鲤鱼翔浅底;现代化的生产车间,历史底蕴深邃的酒厂博物馆,都令人叹为观止,肃然起敬!不经意间,远远地望见前方一座建筑一旁的石榴树,结满了红彤彤的大石榴,煞是让人心动不已。我欣喜满怀地拿起相机,快步跑到石榴树前,抬头仰望着那硕果累累的大石榴,心中激动莫名,不时地用镜头记录下那美妙的心香一瓣。静静地望着红绿相间的石榴,恍惚间,我仿佛听见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喊我:“海儿,快啊,快啊,你看,咱院里的石榴树又结了好多石榴啊!”仿佛是奶奶冥冥中的呼喊,这声音即遥远又真切,即温馨又沧桑---顷刻间,五十多年前故乡里奶奶的音容笑貌又呈现在我的眼前,记忆的闸门被打开,我想起了那一段段在奶奶身边被精心呵护,享受着美好童年的幸福时光与片段乡愁----
我的故乡在五岳至尊的泰山西麓十余里,一个叫做道朗镇(现在归属泰安市岱岳区)榴石村的小山庄。这里大山厚重,民风朴素,世世代代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单而贫困的生活。听父辈讲,我的爷爷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淳朴农民,靠着勤劳耕作而置办了几亩薄地,供养着家中的两个姑姑和父亲一家人的生活。我的亲奶奶是爷爷后来续弦的妻子,据闻是年轻时家乡发大水从南方江苏抑或河南等地逃难而流落在此地的。奶奶也就生育了我父亲一个孩子,两个姑姑皆是以前年轻逝去的大奶奶的女儿。
记忆里,我的爷爷在我尚未出生前就已经撒手人寰,印记中只有满满的是奶奶的慈祥影像。那时,奶奶只有半百的年纪,长着赤红色的脸庞,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冬天喜欢戴着个平绒黑色老太太帽,偶尔也会抽上几袋旱烟袋。奶奶也算得上是小山村的“能人”,平常能说会道,能掐会算,时不常还会给街坊邻居瞧个小病什么的。
奶奶喜欢拾弄小院里的几分地的小菜园,种上的西红柿、扁豆、韭菜和辣椒等都是长的郁郁葱葱,结的果实是又大又好,自己吃不了还送给前院的二爷爷和宋继让大爷家。最让奶奶骄傲和喜欢的是,几平方空间狭小的农家院,竟然长着的两棵石榴树却是枝繁叶茂,虬枝万干,像两个看门站岗的士兵,分列在奶奶的北屋两旁。一棵是甜石榴,一棵是酸石榴,秋季里结的石榴更是挂满枝头。看那两树满枝的石榴,红彤彤的,有的裂开了嘴漏出水晶般得红的晶莹剔透的宝石。红的有些夸张,掰下几颗丢在嘴里,甘甜可口,甜中带酸。品尝一颗那是甜石榴满口清爽,甜蜜无比;酸石榴是酸甜可口,刺激味蕾且欲罢不能,真有些“偏向虎山行”的况味!
六十年代初,作为家中长子长孙的我,降临到人世间。奶奶痛爱孙子心切,一待我脱离了母亲的怀抱,就把我接回老家,亲自呵护和喂养。奶奶对我真是痛爱有加,极端溺爱。她把平时省吃俭用的钱都拿出来,给我买稀罕的东西吃。姑姑和父亲从济南捎过去的点心、咸鱼和肉食,奶奶也是尽量满足我那馋涎欲滴的小嘴。当时,恨得我那上面的三个姐姐“咬牙切齿”,直慨叹生在我们家又碰上这么个爱孙心切的祖母,颇有点“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直感叹相当的命运不公啊---
秋季里是我在故乡跟着奶奶过日子最为惬意的时刻,我跟随奶奶上山摘合柿、山揸和大红的甜枣和新鲜的花生,在山坡上和梯田里逮蚂蚱、逮蝈蝈,捕蝴蝶玩。回到家里,奶奶定然会从石榴树上摘下那红彤彤,熟透了的甜石榴,剥开皮把像琉璃一样的石榴籽,送到我的口中,咀嚼着香甜可口的石榴籽,坐在奶奶温暖的怀抱里,如果那个年月就流行“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曲的话,说不定我幼小的年龄一定会哼唱出“世上只有奶奶好”的童谣---
有一年夏末,还处在学龄前的我,因为吃食物不讲卫生得了胆道蛔虫病,被折磨的面*肌瘦,痛苦难捱!吃了很多的宝塔糖(治蛔虫的儿童药)也无济于事。是我那老祖母从乡亲们那里打听来一个治胆道蛔虫的偏方,并托人捎到济南几个石榴。结果,用酸石榴煮水喝,彻底治愈了我的病痛。
时光如梭,岁月更迭。时值今日,我的奶奶也已经过世51载有余。五年前,我和二姐回故乡姥姥家,又专程去奶奶的村子去追忆那段美好的时光。然而,事过景迁,物是人非,原来奶奶家住过的小院,早已被相邻们拆掉改造成大瓦房,院里的石榴树恐怕不知道被谁当做了灶膛里的柴火而烟消云散----留给我的只是一片空白和难以磨灭的美好记忆,更多的是对奶奶情意的追思和童年美好的回忆!
壹点号泰山之子